敖瓊(市直)
生活在城市,季節(jié)變換,除了穿衣不同,如果不仔細留意,則一年四季的食物隨時可以看到。應時而食的遺憾,已經(jīng)被超市隨時豐富的供應所掩蓋,同時卻也少了一份感應時節(jié)的驚喜。只有田間地頭澤畔那些野菜,無法被高明的種植技術所復制,無法被科技所征服,依然遵守著自然的規(guī)律,與有心的人們,在每年的特定時節(jié)來一次一年一度短暫的邂逅。因此,每當春來,桃紅柳綠固然讓我賞心悅目,但讓我深深惦記的,卻是那些童年記憶至今的野菜。好像看到熟悉的野菜,我便瞬間回到了童年,那所有關于故鄉(xiāng)的回憶便鮮活起來,讓人莫名的親切和溫暖。
想起野菜,我最愛香椿。在我老家十堰,香椿叫“春芽兒”。兒時的記憶中,每當門前桃紅柳綠之時,屋前坎下河溝邊那幾株香椿樹便約好了似的,齊齊露出小芽兒,過不了幾天,光禿禿的香椿樹枝上,便有了綠葉紅邊小小的椿芽兒。等上兩三日,我們便奮勇爭先去攀折樹上那一抹香氣。枝頭高處不易得,我們便把一根竹竿頂頭劈開,橫嵌入一段短枝,自制成簡易的夾桿,在香椿樹下一站,不過一會,便夾下來一蓬蓬嫩嫩的香椿。回家用水簡單沖洗,剁成碎末,打入兩粒尚帶著雞窩余溫的雞蛋,攪拌下鍋攤餅,那獨特的香味氤氳整個廚房,讓人老遠就知道這是春天的味道。
想起野菜,我總會想起外婆。個子不到1米5的她,是如此勤勞、簡樸和能干。春天的時候,她總會踮起小腳掰香椿芽,她會去山坡上向陽處尋找成片的蕨菜,一根根焯水曬干,她也會去河溝邊尋找野生的魚腥草綁成小把小把,然后將這些都裝進她的竹籃,在翌日清晨顫巍巍走向鎮(zhèn)上的集市。而每當她上街回來,年幼的我們往往便多了一塊餅子、一根油條、一個碗糕(米糕)或者一個油糍兒(面窩)。要知道,幼時家貧,春來正是米糧告罄,上頓不接下頓之時。這些各種各樣的野菜,讓我們帶來香椿炒蛋、涼拌魚腥草葉、地米菜餃子、蕨菜炒臘肉等各種各樣的美味,還讓我們得以換點零錢購買吃食。這給我們貧瘠的生活,帶來滿心的希望和光彩。而記憶中那些獨特的美味,仿佛凝固在我的味蕾,永遠不曾走遠。
所以每每,我總是要特意去街邊挑選一把野菜,按照無師自通的方法,把一盤野菜端上餐桌,然后細細咀嚼。從頭從尾,我都滿懷愉悅,這個過程甚至讓我暫時忘記,自己是一個異鄉(xiāng)游子的事實。我想我眷戀野菜,不僅是眷戀它的味道,更多的則是感應來自大地母親的恩澤,讓久居城市、遠離故鄉(xiāng)的心靈得到一絲慰藉和滋養(yǎng)。一把野菜,竟成了我與故鄉(xiāng)最簡單的情感連接。
時至今日,我家的老房子早已拆掉成了一堆廢墟,不知門前房后是否更多了野菜,不知坎下河溝邊的香椿樹是否還在?幸福的是,就在清明節(jié)的今晚,我打電話回去,80歲的外婆正在整理當日剛采摘的魚腥草,準備明日上街去賣菜,如同她過去幾十年的春天一樣。在我的世界中,故鄉(xiāng)早已遠去,而外婆還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在家里重復著簡單快樂的生活。我想,外婆其實比我幸福。待明年五一節(jié),我要回去看看。
編輯:但堂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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